w时差

众生皆苦,我是甜的,我还有毒。

将夜

*原创角色第一人称,慎入
*短完

耳边有很大的噪音,随着剧烈的震动一起在脑内轰鸣。
脸侧传来的冰凉与疼痛让我恢复意识的瞬间就开始不自觉的挣扎。

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
艰难的挣扎着寻回自己对身体的掌控,我意识到自己正在一辆行驶中的车上。

“醒了?”此时正在驾车的人扭过了头。

很熟悉。混沌的大脑叫嚣着,我几乎立刻回忆起了这张脸的主人的名字——全联盟的战士都不会陌生的名字,或者说现在,仍然存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类不会陌生的名字。

“有任务吗?”我活动着身体,将头从作响的车门上挪开,让硬邦邦的座椅支撑住我酸疼的脖子,可以确定这不是什么恶性绑架,尽管绑架我,一个联盟的低级将士没有任何用处。“喻……”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军衔在此刻毫无意义,对他而言也一样,毫无意义。
“长官。”我这样说着,想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狰狞,但这很困难,我的脖子几乎要折断了。这份疼痛阻碍了我去认真思考什么任务需要用到我,除了炮灰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

“现在是12号上午九点。”他回答。完美的避开了我的问题,但其中流露出的信息确让我颤抖起来。

“……您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犹豫后我又补充到。
“带着我出现在这里。”

“现在赶过去并不晚,而且我相信他不会介意我稍微迟到一点……现在离12点还有一段时间。12点是个好时间不是吗?”
“没错,但确定这个时间的人可能并不想让您吃午饭。”
“……”
“好吧,也许他是考虑进行什么体力活动之后您会吃的更香。”老实说我也不是很喜欢我这不死一次就不能好好管住嘴的体质。

但那位喻上将显然并没有生气,他对着我笑了一下才接着说到“我们需要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
比起我在这一位的车上的事实,他所说的话更令我震惊。

我从没想过我的能力能发挥什么作用,就算进入联盟军部也是摸爬滚打混在最底层。
不能用于战斗,不能治愈,连日用都算不上的异能——过目不忘。

我不会忘记,凡是亲眼所见的事情都会永远记住。这就是我的异能。

“我们需要一个见证者。”
“……您这话说的像要去结婚一样。”我扭动着脖子,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顺口接错了话。还有比说将要决斗的人像去结婚一样更糟糕的问候吗?我下一步要干什么?祝他们殉情?喻上将与叶上将?
我懊恼的咬了咬舌尖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但车子却仿佛报复一样猛的颠簸起来,让我的动作差点扩大化到咬舌自尽。我想联盟并没有无聊到隐藏异能,眼前的这位应该没有什么读心的能力才是。

“……我到宁愿我是去结婚的。”

……也许我真的该咬舌自尽。
我这样想着又重新开口“那您们也许更需要一个录像机。”

而联盟的人们更需要亲眼目睹这场战斗,一场死去一人留存一人,以此来决出来育成人类的希望的战斗。从战斗中获得希望,这是现在人类的期待。

“我们把结果交付给你。”

车在漫长的行驶后终于停下,我看着眼前的建筑。历史被毁灭,信仰被抛弃,旧世向神灵祷告的场所如今已沦为废墟。
这倒是是个好场所,我想,旧神的衰败与新神的诞生。

也许是因为没有实感的原因,我比想象中的更加冷静。至少此时我还能凭借自己的意志活动。

“旧世的人们向神灵祷告的地方。”喻上将从车里拽出了一个黑色袋子,拎着它走到我身边。“也有人们在这里举行婚礼。”
好的这真棒,我忍不住想到,如果喻上将再不忘掉婚礼这事,那我的葬礼上大概会出现大红的礼花。
然后我跟在他的身后,走进这废弃的礼堂。

里面没有我想象的那般昏暗,射进的光线被彩色玻璃层层分割跳动,在地面波动翻滚如人间最后的脉搏,空气里微浮着的尘沫闪闪发光,洁白的圣像张开双臂面无表情的宽恕世人。

另一张熟悉的——在新闻中常见的面孔迎了过来。
我向他行了军礼“很高兴见到您,长官。”
他微微点头,把手里的明灭的烟头摁在了身边的长凳上。长期磨损蜡化的木头不声不息的承受了热度,有烟缕慢慢升腾起来。

“我去换身衣服”喻上将说,他打开手中黑色的袋子,从里面捡出了什么东西扔给叶上将。我趁机垫了垫脚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里面还有一套军服,纯白的,联盟高管出席会议的标配。好看但是没有实用价值,沾点东西洗半年也洗不出来,这是同僚对这件衣服的评价。实际的战斗服是纯黑的,像叶上将身上这套。无论沾了什么——自己的血也好同伴的血也好都不可视。

随后他收了袋子,走向礼堂的边角。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默念着转过了头,正对上叶上将饶有趣味的眼神。我默默往边上横跨了一步,自己不看但不挡着别人看,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叶上将笑笑,抖开喻上将扔过去的东西——联盟的战斗缚腰。战斗中最先更新的永远是兵器,手持极轻的剑柄,前方由激光聚集而成的光剑是最先被研发的武器。
缚腰是收纳剑柄的器具,缠在腰上,取剑柄时由指纹解锁。

我毫不怀疑叶上将手中的缚腰能买下一串我,绕基地三圈的那种。
然后他就把手中三串我,哦不,是缚腰随意的丢到了长椅上。

“不用?”
“不用。”

我扭过头,喻上将已经穿好了军服,叶上将自然的伸出手帮他整理好正在往腰上缠的缚腰。

“过来吧,小朋友。”叶上将招呼我。
两人分别走到了圣像前的空地一侧,然后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剑——旧世的人们所使用的,铁铸的,冰冷而沉重的剑。
“别眨眼,你可是……在见证历史啊。”

我坐在前排的长椅上,像等待指引和教诲
的信徒。看着两人执剑靠近对方,光滑的金属反射出模糊的光芒。

两人像做好约定一般同时向对方攻去,清脆的碰撞声在教堂中回响。
身影交互,放弃了策划谋略,至少在我看来,他们仅仅是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将剑挥向对方,格挡,反击。

联盟的资源只允许一位神明的诞生,两位候选人必须通过决斗的方式选出最后的人选。联盟最后的通知在耳边回响。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身影,将每一秒每一个动作都记住,永不忘却的记住。

仿佛要为这场荒诞无声的默剧做出终结,叶修猛的上前一步,挑落了喻上将——喻文州手中的剑。

一片寂静中,剑掉落到地上。
两人不再动作,传达神谕的圣堂里只有人类的喘息。

“……前辈就不觉得我麻烦?”喻文州揉着手腕缓缓挺直身体,看着与他仅有几步之遥的叶修。
“通常来讲,只有人类解决不了的问题才叫麻烦,而那种问题会由全世界来解决”他笑了起来“你是我的私人问题,怎么会是麻烦。”

喻文州别过了头,我感觉他的目光隐约落在我身上,这份认知让我忍不住想逃离。

“小朋友啊,看好了。”叶修松开手,剑落在一旁。
他慢慢的靠近喻文州,然后伸出手,拥抱了他。
“抱一个吧,抱一下哥就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了。”
喻文州闭上了双眼。

我难以描述眼前的场景,世界的最后一丝光芒打在他们身上烙出漆黑的影子,而我隐没在黑暗中。

本应只有所属者的指纹才能认证打开的光剑被叶修取下。他前倾着身体,像要更靠近一步的,将头埋在喻文州的颈间。持有剑柄的手反背过去,与喻文州环抱着他的手相交缠。
“交给你了。”

有血流下,顺着光剑若隐若现的前端,堪堪停在洁白的军服前,然后滴下。
最后一点热度也没有触及到他。

喻文州感到茫然一般的松开了手,倚靠着他的人,永远的倒下了。
蔓延开来的血,淌过他的皮靴。

他沉默的转过身,抬手又取下另一把光剑,然后向我走来。
“喻上将,我的任务……完成了吗?”剧烈的头疼又一次袭击了我,繁华的碎屑在我眼前闪耀着,将我所睹的一切扭曲。

“记忆与身体。”
什么?
“智与武。”
你在……说什么?
“我们永不忘却的主角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我终于看清走到我面前的他的面容。
在阴影中闪烁着的红色的双眼——我们敌人的证明。
“永别了。”
审判的光剑高悬在我头顶。

他柔软的笑了。

END

一点点结局的补充:最后人类赢了,喻跳反了。喻是敌人派来的卧底,顶替了“我”的位置。叶知道喻的身份,但他最后选择相信喻,又因为喻可以从敌人内部下手,所以赌了一把。
相互怀疑相互信任爱着彼此,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感谢阅读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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