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时差

众生皆苦,我是甜的,我还有毒。

可视物

日日树涉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眼中的世界与别人有稍许不同是在一个柔软的舒适的下午。

彼时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温柔的询问着他的姓名并且给了他糖果——那是一颗裹在玻璃纸里的糖,日日树喜欢外面的玻璃纸,它在阳光下会闪耀得像彩虹的一角——然后日日树吃掉了糖果,在草莓味的鼓励下飞快的把糖纸叠成一只纸鹤。

“送给您,女士。”他说,像是他在故事书里学到了绅士那样。

那只带着甜腻气息展翅欲飞的纸鹤是他唯一能够赠与的礼物。老妇人收下它的时候顺带抚摸了日日树尚未留长的头发。

“我能带走这个孩子吗?”他最后听到这位妇人如此对着院长说。纸鹤被她别在了胸口,将昏暗的阳光拆碎成闪亮的光点。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日日树点点头,收下了他此生获得的第一句祝福。然后老妇人拉住他的手,然后他在对方头上看到一团火焰,小小的,温暖的。

“您的头上有一团火。”日日树提醒道。他的声音过于平静而肯定,妇人和院长彼此惊奇的对视着,那位善良的院长面色慌乱的想着补救措施。而日日树已经说出了下半句“就像阳光一样。”

于是大人们重新微笑起来,把小孩子的发言当做措辞奇妙而天真的赞美。日日树也微笑着,将自己眼中的世界的某部分划上不能言说的标记。

因为那是与众不同的。

因为那是别人看不到的。

后来在年龄稍长的时候日日树自己对眼中的奇妙世界做出了解释。神明赋予最卓越的喜剧天才以看到痛苦的能力。

一定是因为太冷了,握住的孩子的手太冷了,所以妇人的心中才怜惜的点燃了火焰,火柴的光芒变成了真实让日日树拥有了家人。

这是多么狡猾的能力呢。

小孩子的恶语里藏着匕首,亲密拥吻的爱人发间流淌着毒药,将痛苦拎出来胡乱的打上标签,平静而普通前行的人群里上演着无数次的火山喷发与凝结。

所以,成为偶像一定是消除痛苦的便捷而正确的选择。虽然过程和环境似乎都不正确,虽然在不知不觉中自己成为了皇帝陛下剧本中的恶役。

恶役是要被打倒的。

观众会为了恶役的失败而欢呼。

表演者只要按着剧本前行就好,唯一存在的悲叹是朋友的落败,但是因为共同立场而结成的不可思议的友谊又将悲痛冲淡了。

所以真正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

比如在落日下的某次对视与打招呼时确认了,自己是被皇帝喜爱着的。

比如皇帝陛下在最后的舞台上奶黄色的头发也是一丝不乱,杂乱的ktv唱响的痛苦也没有显露出来。

那颗比其他人更加孱弱的心脏是舍弃了痛觉而跳动的吗?

日日树不自觉的这样思考着。

重新构建学校的英雄已经回到了医院,比起用热气球从窗口探视还是老老实实的选择了走门。

来到病房的时候对方还在床上昏睡着。日日树悄无声息的走近天祥院。把乱放的手塞进被子里将翻起的被角掖好,小丑做着合格的探视者该做的事情,最后才将手伸向了皇帝陛下头顶的光环。

不是皇冠而是光环,就像是天使一样,撒下温暖的光芒——如此amazing的。

被惊扰的皇帝睁开眼“又是梦吗?”这样小声含糊的嘟囔着。

“并不是哦。”日日树如此回答到。

“您的苦难闪闪发光。”

于是在皇帝和小丑看不到的地方,又有什么新的玫瑰色的苦恼诞生了。

End

在后来的后来——

“我是遇见了多么了不起的笨蛋呢。”倘若神明存在的话,他一定会这样抱怨“两个人头上都顶着玫瑰什么的,这一看就是恋爱的苦恼吧。”

这又是另一个,属于他们的新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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