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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皆苦,我是甜的,我还有毒。

英雄王第一次发现他的挚友会做噩梦是在一个丢失月亮的夜晚。

彼时王从并不潮湿的沉闷中苏醒,泥人缠绕在他脖颈的手臂像是夜雨一样沉重,作为锁链而生的兵器差点在无意识中完成了绞杀王的任务。意识到这点的吉尔伽美什感到可笑一般将自己的脖子从恩奇都的怀抱中解放出来。



他的神血让他免于窒息这种愚蠢死法,他的人血让他感觉到一丝疼痛。王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自己的友人,失去支点的泥人团成一团,像是鸟落在自己筑建的巢穴里。



神造兵器的优越性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现在那人类的身体无法弯曲出的弧度。吉尔伽美什伸出手,指尖沿着挚友的脊背摩挲向下,皮肤下的脊柱是花瓣的脉络,柔韧的凝固在溃散与聚合的边界。



最古老的伟大的王花了三秒钟确认了自己的朋友正在发抖,于是检查般的抚摸变成将手掌覆盖而上的安慰。



“恩奇都。”吉尔伽美什说。这是夜晚镌刻下的王诏,仅为了一人倾诉。

收到召唤的泥人缓缓睁开了双眼,花了几秒钟来确认自己和处境,然后歪着头与坐起的王对视。“吉尔?”



“你在发抖。”王用最简洁的语言点明发生了什么。王并非寡言之人,但是在与唯一挚友的交流中言语实属赘余。



恩奇都少有的露出了犹豫之色,回答的声音像在空气中游走不定的羽毛,神造兵器对着他的王如此说到“……我看到了一些事情。”



“然后?”吉尔伽美什说到“看到了令人不快的事情?”恩奇都点头。

“那是梦,恩奇都。”傲慢的王用笑声搅乱了夜晚,泥人单手支撑起身体,绿色的头发从他肩头滑落仿佛永不停息的河流。

“梦?”神明的造物询问着人类的特权。

“是的。”吉尔伽美什仁慈的停住笑声,抬手揽住挚友的脑后将对方带到自己的面前“你的这里……”王微低头让两人额头相贴。“愚弄了你自己。”



“所以它不会成真吗?”恩奇都直视着吉尔伽美什的双眼,询问着他初次探寻到的事物。“假如它是噩梦的话。”王眨动着红色的眼睛回答道。“那它自然不会发生。”

“我梦到我与你分开了。”泥人将梦中的内容一股脑的填进噩梦的名下,像是将绒毛塞进枕头里,那是柔软的,蓬松的一团噩梦。



然后王就把那团柔软的东西丢掉了,那些细碎的妄想一并沿着恩奇都的头发流到空气中成为不值得一提的灰烬。



“那它连一个噩梦都算不上。”吉尔伽美什如此宣判到“即使在梦中我们都不该分离。”

对此表示赞同的泥人拉着他的挚友重新一同融化在床铺里。



“忘了它吧。”王说。

在月亮迷失的夜晚,王丛他的疆土中放逐了一个噩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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